他胸膛里一股风暴在呼啸,他还有许多话要说,但他什么话也不想说了。
他期待着背后挨一刀。
却经久没感觉到什么。
“你他妈的捅吧!”他忍耐不住,猛地转过了身。
对方已不知何时走掉了。
雪地上留下一行脚印,还有那把匕首。
一列载着圆木的火车驰过。
他从地上抓起匕首,发泄地朝火车抛去。匕首扎在圆木上,被火车带走了。
车头喷出的雾气,将他笼罩住……
第五章 1
七号病房四张床。她的床靠窗。
她对面,是一位老年妇女。斜对面,是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姑娘。姑娘对面,是市民政局的一位中年女干部。
那姑娘是七号病房的“三朝元老”。没有什么非住院医治不可的病,不过是将医院作为“避难所”——姑娘自己的说法。
“吵过架后,我就不去上班,住到医院里来了。我爸爸亲自坐小汽车陪我来的。医生在我的诊断书上写的是:情绪受刺激引起精神状态不佳,待观察。我爸爸认识那个医生。我们科长看到诊断书,吓坏了,怕我得精神病。我才不会得精神病呢!他拎着水果和罐头几次到医院来看我,当面向我赔礼道歉,向我爸爸做检讨。我一想,总得给他个台阶下呀,又住了几天,就出院了。出院不几天,工作就调动了。我对他说:‘你早给我调工作,我也少住一次院啊!’……”
她一边剥橘子皮,一边扬扬得意地对三个同病房的人讲她的住院史。